倾顾

你是我心上的玫瑰花

【柯王子】纸醉金迷03(黑帮au)

民国年代

香港的黑社会扛把子柯蒂斯遇到了因为争夺王位失利来政治避难的小王子杰克

ooc预警,放飞自我之作,轻松向

【01】  【02】



杰克和柯蒂斯搬到一栋房子里住后,柯蒂斯才发现,他臭毛病真的很多。

论理说,两个单身的大男人,互相眉来眼去地耍完花枪,连四舍五入都不用,分明就是同居。住一起这三个字,进可撩情说爱,退可谈笑风生,怎么都是个旖旎妩媚的词语。柯蒂斯想得挺好,杰克看起来没多笔直,真直得铁骨铮铮也不能喝醉了调戏他。男人那点事儿,彼此心知肚明,三杯两盏酒下肚,醉不醉不重要,要紧的是气氛恰不恰当,合不合适滚在一起。

近水楼台,月亮自己也能照过来,可真住在一起,柯蒂斯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杰克看起来是个精致冷淡的小美人儿,一笑却又是另一番风情。自古美人难养,物质上锦衣玉食,精神上也要娇生惯养。要不怎么说美人难得呢?

刚住一起时,俩人还算是相安无事,柯蒂斯起得早,习惯先绕着院子跑上十圈,浑身热出了汗,这才回房冲个凉下楼吃早点。这套房是老公馆了,被柯蒂斯买下来后,大刀阔斧地改造,光是墙壁就加厚了三层,他实验过,隔着墙轰一枪,隔壁房影影绰绰,也就听个摔炮儿那么大的响。

因此,他没顾忌什么,洗完澡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就看到杰克面色不善地倚在门口。

杰克见他,从来穿得十分妥帖,虽然有的时候会解开两颗扣子,或者把西服腰身收得很紧,显出自己那瘦削优雅的身形,但总体来说,柯蒂斯觉得他有股子正人君子似得风流味道。

可刚睡醒的人,又和往日不大一样了。

柯蒂斯扫他一眼,他穿着浅灰蓝色斜纹的睡衣,领口扯开了,露出一截子雪白干净的脖颈,附带着还有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柯蒂斯没打算继续往下看,便把视线又往上挑,杰克有头深棕色的头发,总拿发蜡抿得一丝不苟,配着他那双含着桃花的眼,倒不辜负多情种子的名头,这会儿睡得乱蓬蓬,几缕垂下来挡住眼,几缕又调皮捣蛋地翘了起来,衬着他雾蒙蒙的眼,却又有几分无辜的神韵。

一个人要怎么样,才会让人百看不腻?柯蒂斯莫名地放缓声音,像是嗅到了荷尔蒙、乍着膀子打算求偶的雄鸟那样,嗓音低沉地说:“有事吗?”

“你很吵。”

“……什么?”

“你洗澡的时候声音很吵。”杰克皱着眉,重复道,“还有,你唱歌跑调很严重,没人告诉过你吗?”

“没有……”

“那今天有了。你不是唱歌的那块料,别总想着和戏园子的抢活计了。”

杰克大概是有起床气,温声细语地冲着柯蒂斯发了顿火,反手把自己的门关上,只留柯蒂斯站在门口一时没缓过神来。

楼下老管家等着柯蒂斯下来吃饭,左等右等,把吐司又端下去热了一盘新的,随手抓了个小丫头说:“上楼叫先生起床。”

小丫头脆生生应了一句,甩着辫子很轻快地跑上楼梯。老房子了,拿胡桃木垒的楼梯,踩上去又脆又弹,小丫头刚从楼梯上冒出个头,就看到柯蒂斯走下来,一把抓住她说:“别往上走了。”

他脾气只对外人发,对着家里的这一群倒是难得的和善人。小丫头不怕他,笑嘻嘻道:“管家让您快点呢,浪费了一碟子面包片,他老人家心疼。”

往日她这么说,柯蒂斯还会冲她笑一笑,可这次却只是说:“小声点儿,仔细吵到了人。”

楼上本来只住了柯蒂斯,他醒了哪还会吵到人,小丫头眼珠子转转,笑嘻嘻道:“先生,您旁边那位又不是顺风耳,咱们隔这么远,他哪里听得到?”

柯蒂斯也这么想,可万事没绝对。谁能猜到,隔了几十条被褥子,小豌豆还能硌得公主青一块紫一块?他们这些人,天生娇气,后天又总有人捧着,脾气不大倒是稀奇了。柯蒂斯不打算捧着杰克,你情我愿的事儿,一个人总低三下四有什么意思?

可第二天洗澡的时候,他刚要张口哼一段,忽然想到杰克对他的评语,那声曲子就憋在喉咙口,水一冲,倒是呛了一嘴的洗发水沫子。他呸呸两口吐干净,漱了漱口,脑子里竟然不期然蹦出个念头:会不会,又把杰克给吵醒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柯蒂斯穿戴整齐,下楼压着嗓子说:“报纸拿来了吗?今天我有点事儿,早饭就……”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顿住了脚。老管家站在餐桌边,腰板挺得笔直,很有派头地恭恭敬敬往被子里倒牛奶,末了还附赠一句贴心的:“牛角包刚烤出炉,要我给您拿一碟黄油配吗?”

这位管家先生,年纪大了,便有股大岁数人常有的目下无尘。柯蒂斯要使唤他,都得加句“请”“麻烦了”,可他甘心情愿站在杰克身边,竟然看起来非常殷勤。柯蒂斯被他弄糊涂了,走过去坐下,想了想,自己把压在花下的报纸拿来,展开看了起来。

晨报一如既往的热闹,这里新开了家舞厅,选出个舞厅皇后被包养了,那边哪位大佬去世,子女争家产打破了头,鸡毛蒜皮的事儿,柯蒂斯看得目不转睛,一面拿余光望杰克。

杰克难得早起,坐在那里还有些发蔫,灰绿色的眼珠子凝视一点,能半天不转。

柯蒂斯知道他,半夜不睡,有种势要守着太阳照常升起才肯安心入睡的怪秉性,听下人汇报,他有时候会穿着睡袍下楼,去书房翻书看。柯蒂斯那个书房,过去拿来学过不少东西,后来忙起来了,就没空附庸风雅了,为着杰克,柯蒂斯还特意添置了不少新书,没说给杰克听,不为他领情,就是想要他半夜睡不着能多点事儿打发时间。

想到这儿,柯蒂斯倒有了点莫名其妙的心虚,老管家端着牛角包走来,他伸手拿了一个,问杰克:“涂果酱还是黄油?我专门聘的厨子,过去在御膳房做事儿,来了香港倒是专做西餐,酿的杏子酱送礼都拿得出手。”

杰克反应有点慢半拍,顿了顿才转过头,自己拿了个牛角包,一口咬掉了半个:“我喜欢就这么干吃。”

他牙齿白,张大嘴露出粉嫩的舌头,唇齿相依,放在他身上竟然是个挺骚气的词。柯蒂斯看着他艰难地嚼着那本该脆生生的面包,果然半天咽不下去,憋得面上都凝出了粉色。他嗓眼小,吃饭细嚼慢咽,不像享受,同受刑有三分相似。这样小鸟一样的胃口,和柯蒂斯手下那群人天壤之别,不提别人,单只柯蒂斯自己,一顿饭就能吃两只烧鹅,外加三大块苹果派。

这都是年轻时候饿怕了的人才有的好胃口,杰克明显不在这个人群范围里。柯蒂斯示意老管家再给杰克续牛奶,他这才把那口面包咽了下去。

这一遭之后,杰克总算彻底清醒了,他把剩下的牛角包放在盘子里,恹恹道:“您不是要出门吗,不怕耽搁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

“你洗完澡,不是还修了修胡子。”

柯蒂斯没想到他连这一点声音都能听到,彻底服了气,好脾气道:“我下次晚点起床。”

他这么好说话,换来杰克一个有些奇怪的眼神:“哪有主人改习惯的?传出去,我这个客人也太霸道了。”

柯蒂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非常想把昨天杰克不客气的那番话转述给他听一听。不过他到底还是个成年人了,晓得连笑都忍不住的人,多半娶不到心上人,因此他很善解人意地提议说:“需要我给你找个大夫吗?圣玛利亚医院新来的了一名大夫,对失眠很有一套。”

“没用的。”杰克轻描淡写地把牛奶喝完,想了想加了一句,“不吃早饭对身体也不大好,刚好吃完等你走了,再接着睡。”

他这个思路挺清奇,柯蒂斯只在那些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那里见过这样的作息安排,但是谁也没法儿说他这样想不对,毕竟管天管地,怎么还管得住人家睡不睡觉。

柯蒂斯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到了巡捕房还惦记着,注意力难免就有点不够专注。

埃德加在巡捕房住得单人间,能晒到太阳,甚至还有马桶。上面人掐架,搞不死彼此也就算了,心情不好找下面人的事儿还是挺简单的。这群小警察殷勤地替柯蒂斯搬了把椅子,还沏了茶放在他手边,柯蒂斯品了品,竟然是几个大洋才能买一两的好茶叶。

牢房里,埃德加吃完柯蒂斯带来的饭,无奈道:“我不求你立刻把我捞出去,起码分我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好吗?”

“你说什么?”

柯蒂斯回过神来,听到埃德加说:“我说你现在的表情,挺像春心荡漾的野猫。”

他说的不像话,柯蒂斯做贼心虚地喝了口茶,倒被烫得舌尖发麻,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茶杯放到了一边。不远处巡捕房的人时不时探头看一眼,埃德加嘲笑说:“看得还是这么严,难道怕我越狱?”

“还得委屈你再在牢里待一段时间。不知哪里走漏的风声,他们竟然连货的具体内容都知道得八九不离十,现在就逼着我拿出来。”

“你可千万坚持住了。这里有吃有喝的,我多待会儿也没什么,货丢了就吃大亏了。”

埃德加平常和柯蒂斯有些没大没小,关键事儿上却拎得很清。柯蒂斯对他有些歉疚,拍拍他的肩膀,也没说什么虚的,只是嘱咐说:“我买通了一个狱警,就是脸上有颗大痦子那个,关键时候,你可以用他传消息给我。”

埃德加点点头,那边警察又探头看了,他们俩交换个眼神,一个躺床上消食,一个拎着食盒往外走。柯蒂斯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埃德加抬眼看他一眼,有些惊讶:“还有什么事儿吗?”

柯蒂斯难得踌躇,警察和埃德加都竖着耳朵听,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的内容。半晌,听到他问:“你上次提过,那个打北平来的花魁,现在在哪家落座?”

警察泄了气,万万没想到一本正经的柯蒂斯问的竟然是这么不着趟的话,里面埃德加也愣了,倒是没表现出来,只思考一下说:“大概是自己办了个馆子酬客,你不是一向不去这种地方的吗?”

酬客说得文雅了,花魁也不过是个漂亮的妓女。柯蒂斯以前嫌这种烟花地腌臜,从来不肯涉足,连埃德加也被他拘在身边不准碰。他主动提起来,还问得这么慎重,埃德加难免有了点不好的联想:“你……”

“别多想,没那回事儿。”

柯蒂斯一眼看穿埃德加想什么,倒有些哭笑不得:“找她要样东西而已。”

他们说着,那偷听的警察在地上吐了口吐沫,很轻蔑地想,装得人模狗样,问得却是这种事儿,大人物也不过是多披了层皮。虽然这么想,他还是尽忠职守地汇报给上头,上头转手报给了警督。

警督三十多岁,长得很文雅漂亮,一双眼却蛇一样吐着寒气。他不疾不徐地听完,笑了笑,叮嘱说:“去跟那花魁说,她从今天开始就被我包了,不经我允许,不准随便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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